第三百二十章 律吕调和动天道,大音希声正人心-《明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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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刚依十二地支的方位将律管埋下,邵永就愣住了。

    天地之气动而生风。

    但幽冥地府有地气而无天气,是没有风的。

    但在那片竹海之内,钱晨立身所在,却有滚滚的阴风吹拂而来。

    邵永坐在原地眼神呆滞了半响,忽而明悟:“心动而生风!幽冥无天,但却有人,故而阴风为人所生,吹拂而来。我在钱师的那片竹林之中听到的,并非是天地所奏的乐曲,而是钱师的心音之曲!”

    “大音希声……这才是大音希声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心动,故而幽冥响应,地气化为阴风吹拂而来,在竹海亿万青竹之中,化为万籁,演奏天音。这曲调如此和谐,并非是因为天地和谐的原因,而是钱师的心如大道,无比和谐。”

    “道德天音,难怪是道德天音,原来一个人心中的道理不仅能化为言语,还能化为大音希声!”

    邵永了悟,心念依那一日得闻天音的心境。

    果然他回忆着角调之时,东风吹拂而来,此乃滔风,亦是幽冥地气所化的阴风,东方的夹钟律管被风吹拂,骤然发声。

    那调子微高,有些尖锐!

    邵永正襟危坐,慢慢用礼仪收拾心性,直到将心念调整到一种似绷紧又似放松,心中智慧通明,包含仁爱,骨子里以勇气支撑,心念依正道而直。

    夹钟律管的声音渐渐宏大响亮,悠远绵长。

    其间夹杂的些许杂音,在邵永听来无比的清晰。

    “果然,天地失调风气就会不正,风气不正,律管发出的声音便会有偏差和杂音!”

    “时日于晷度,效地气于灰管,故阴阳和则景至,律气应则灰飞。灰飞律通,吹而命之,则天地之中声也。”

    “节气是乃是用律管埋在地下,到了那一天地气萌动,对应的律管之中的苇灰便会喷出,如此度量的。所以律管之音不正,代表地气混乱,节气亦不按天时而来,由此便会生出水旱蝗灾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音乐律吕不正,会导致灾厄!”

    “人生天地之间,因此天罡地煞,天干地支才会形成我们的命格,所以天地之气影响人,人也影响天地之气,人的道德紊乱,自然会影响天道运转,天地和谐,造成灾劫。修士的法力感应天地,更是明显!”

    “以天地运转的和谐之音,感化自我,这便是乐以正人心,修道德的玄妙所在。”

    “天地运转便是天道,以天道正人心,即是修道德!”

    历代先贤所言的种种,涌上心头,。

    此刻,邵永以天地之大音乐声去修正心中的种种尺度,端坐阴宅之中,随着东风吹奏夹钟,很快南风吹响蕤宾律管,北风吹响黄钟。

    邵永坐在宅中,八风吹不动。

    原本单调的音律渐渐和谐,伴随着心中萦绕,竹海天音的流淌,阴宅地支方位插下去的十二根律管发出了和谐的曲调,而这一刻,邵永也达到了天人合一,模模糊糊感应到幽冥地气的变化,地气演化十二地支的玄妙。

    此刻,不远处的屋宇上,掉落的瓦片忽然从地方飞起,回到了屋顶上。

    东南角,早已经被拔空的那一丛紫竹,忽而萌发了一个浅紫的竹笋,笋头甚至带着一点嫩黄。

    整个阴宅的衰败之气,阴晦之气,失去了原本气运华盖庇佑,渐渐渗透沾染的浊恶地气在那大音之中尽数被化去,地气依着邵永之心运转,很快,整个八品的阴宅焕然一新,风吹律管的杂音消失不见!

    主宅之中,邵家老祖看着面前的青铜人头瓮棺面色阴晴不定,但就在远处的乐声传入耳中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忽而一震,面色大变,飞到了屋顶的重檐之上,和阴宅系于一处的心神凝聚鬼格虚阴,透过地气流转就要窥视那片小宅。

    但乐声如幕,他的六品神游鬼竟然不能闯入分毫。

    邵家老祖感应到阴宅所成的鬼格受阻,面上更是凝重,要知道邵家的阴宅以风水地术连成了一片,相当于诸多阴宅融入了主宅,他身为主宅之主,依附的阴宅不可能拒绝他,更无法阻止他调用自身的风水地气。

    但此刻,邵永的八品阴宅依旧融入在主宅之中,非但没有破坏地气的运转,甚至更加和谐!

    可邵家老祖却无法掌控其地气,甚至连阴宅的假鬼格都无法感应,渗透进去……

    “长安君!”

    邵家老祖凝重道:“你仅仅跟那位长安君学了三天,第一天你说那位长安君在陈命师初讲述道德,陈命师心怀不轨,闻之肝胆俱颤,不敢在长安君面前造次,因而夺你鬼格破你真命而去。我本以为你是真命被破,发了疯!”

    “但没想到你回来的那一天,便拥有了不逊于我的命道造诣,藏凶神,破真命,挟大势,厄运难伤,我亦奈何你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命道智慧,真是可怖可畏!”

    “但我没想到你第三天再去见长安君,赫然已经到了一种我也看不懂你的境界,此音,此声……竟然有一丝天音的影子。我不懂啊!我不懂!那位长安君,究竟看中了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难道你真的是天纵之才?”

    “我爬了一辈子的山,你一日登顶。我看了一辈子的天,你一日飞升!”

    “邵永!邵永!”

    邵家老祖低声喃喃,初时声音低沉,很快已成呐喊,近乎撕心裂肺:“为什么我当年真命被破,鬼格被夺,只能沉沦地狱,受了厄运无数折磨,纵然崛起,亦是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代价。而你呢?长安君,长安君啊!仙秦关内侯真就有如此大能?昔年我在鬼君座下听命道,也没有如此进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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